从28号晚上一直到29号上午,有媒体派出多路记者,有的赶赴北京儿童医院、北京友谊医院等号贩子出没较多的医院,探访挂号现场;有的来到协和医院附近,寻访号贩子的藏身地……结果发现,有的医院流程图上贴着号贩子广告,有的医院号贩子仍在用三块砖头占位子,而有的医院周边仍有“你就叫我‘协和代挂’”的故事在上演。一句话,号贩子并没有收手。(1月29日《北京晚报》)
有关号贩子的段子,这几天是刷屏了。各种爆款的调侃,夹杂着积蓄的民怨,瞬间找到了燎原的热点。据说卫计委、中医药管理局都铿锵回应了,又据说北京警方先后在广安门中医院、协和医院、宣武医院抓获号贩子12名,再据说央视都在反问“号贩子抓了然后呢”……但媒体调查暗访的结果,还是让人深感失望的。当然,这也再次说明一个道理:别指望威逼利诱,就能吓得住号贩子风云于医疗江湖。
当下,打击号贩子之声势,已经媲美于帮六小龄童上春晚之民意,民众难免想要问一声:整治号贩子,不谈“尽力而为”,面子上的功夫果真做到了吗?比如在北京儿童医院,门前的挂号流程图上,竟然还贴着留着电话的“挂号广告”。记者致电对方,竟然还可以“加微信细说”。这算什么严打呢?或者说,即便医院与号贩子之间并无任何“业务往来”或“利益瓜葛”,门前雪都扫不干净,敢问如何深层次解决号贩子猖獗之顽疾?
稀缺医疗资源本就捉襟见肘,号贩子的把戏,不过就是拦在治病救人的路上,趁火打劫。号贩子行当“吃香”到何种地步?29日的《法制晚报》消息称,有大四学生实习嫌地铁安检员收入低,从而改行当起号贩子。可是,打击号贩子这回事,动力在哪里、路径在哪里呢?眼下有两点是值得忧虑的:第一,医院方没有打击号贩子的动力。这并不是因为号贩子要挟恐吓起了作用,而是在非法利益链条上,打击号贩子,并不是医院方的法定责任。执法权的纠结也好,“内鬼”的掺和也罢,号贩子之所以能在医院上天入地,不过就是因为其并没有撼动医院方的利益。因此,它们自然连脸面上的“挂号广告”也懒得清理了。
第二,打击号贩子,如果仅仅是点到为止、如果仅仅满足抓了几人,患者绝望控诉的桥段就一定还会有续集。号贩子是怎么长出来的、土壤里有哪些“秘密”?这些问题,是前置性的。这就跟春运火车票一样,漏洞如果不堵上,窗口售票也好,网上购票也罢,黄牛还是雷打不动的。特色大医院,号贩子如云,折射的是医疗供给的真实图景。说好的均衡呢?如果专家不是那么稀缺,如果优质医疗资源不是呈现马太效应分布,起码号贩子的成本也要递增一些吧。
一阵风的严打,并不能吓住号贩子的“谋生之路”。至于入刑等立法依赖的说法,也是无视并规避了执法不严的现状。规矩与秩序上的事,是治标;权益与资源上的事,才是治本。真要打击号贩子,就不要只是拿落网的号贩子说事吧。(邓海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