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法制周末》披露了去年9月发生在陕西省吴起县的7名高二女生暴力胁迫5名高一女生“卖处”案件。从报道披露的案情及案发后的处理过程来看,该案最值得关注的是:权力在案件内外扮演了什么角色?施暴女生家长反映,有老板花钱通过她们找女生“卖处”给一些官员;我们不能不追问:如果“买处”成功,最终谁将为“买处”付出成本?
在案情之中,权力的魅影隐约可见。有施暴女生家长向记者透露,领头打人的两个女生的银行卡里,一个有120万元,另一个有80万元,听说这些钱是一些老板给的,那些老板花钱通过她们找女生“卖处”给一些官员,以便跟官员拉关系、揽工程。报道说,该县人大代表、村主任齐景涛与此案有关;因涉嫌引诱、容留、介绍卖淫的齐景涛已被采取强制措施,县公安局已于12月17日将齐的案卷移送检方提请批捕,检察院正在审查中。如果有官员“买处”,那么他或他们用什么来买?在“买处”链的前端,是老板用钱买;在后端,是官员用权力跟老板交换,为老板揽工程,也就是说,最终为官员支付“买处”成本的,只能是公权力,是公共利益!
报道说,几个女生被脱光衣服,并被用手机拍了裸照,被检查是否是处女。不顺从就遭到毒打,受伤最重的两名女生被打成耳膜穿孔。即使是单纯的刑事案件,没有官员涉案,当地政府也要为法治环境的恶劣负责,主动向受害者道歉,但是,家长先后找学校、教育局、县政府反映问题并要求处理,但均遭拒绝,甚至被强行赶出县政府大楼。出于无奈,家长到市政府大门口下跪,想以此引起市政府的重视,3名家长却被以“影响市政府的正常办公秩序”为由,行政拘留5天。难道政府的“正常办公”不包括听取百姓的冤屈?权力到底为谁所用?
保护女生,是教育部门和政府官员的基本责任。5个女生被老板收买成为打手,多名女生被打受辱,教育部门的教育责任在哪里?当地的法制环境如果令人敬畏,无良老板借他胆子也不敢替官员 “买处”。法制的塌陷,政治的塌陷,不可能是一两天里突然发生的。“买处”案及其案发后受害家长的遭遇,不能不令人追问当地百姓生活在一种什么样的氛围里?当地官员普遍的政治责任和政治道德是个什么水准?
即使是施暴女生,也是受害者。她们替成年人猎艳、“验货”,看脸蛋长得是否漂亮、是不是处女、腿是不是修长等。会对同龄、同性如此残暴,这些成年人对她们进行了怎么样的“教育”?学校教育为什么不起作用?学校给了她们最基本的正常的价值观的教育吗?本来是学习知识的年龄,是对未来充满美好希望的青春,如今沦为钱权结盟的牺牲品。即使是涉案者都受到法律制裁,几名女生在精神上受到的伤害和毒害,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无法挽回。因此,我们不能满足于案件本身有一个相对公正的处理结果,还要追问:怎样重塑权力的公信力?如何重塑官员对法律、法制的敬畏?如何重塑教育者责任心和价值观?现实告诉我们,解决这些问题的难度很大,但是,不解决这些根本性的问题,类似于“买处”的恶行将更为肆无忌惮,社会生态还将恶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