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6月,40岁的河南镇平县农民杨守法经普查,被县疾控中心确诊为艾滋病。用他的话说,从此,“自己无情地被甩进地狱,整日生活在如瘟神般被避讳、远离尘世的世界里”。后来,妻子与他离婚,子女随妻远去。他的生活贫困、封闭,浑浑噩噩,“不知道哪一天就死了”。2012年9月5日,杨守法在南阳市第一人民医院看病时,无意间第一次得知自己并非艾滋病患者。(5月18日 澎湃新闻网)
笔者没有见到杨守法听到自己并非艾滋病患者时的表情。但我想肯定会是悲喜交加。喜的是,自己终于不用再担心被死神剥夺生命。而悲的是,十年折磨,自己的人生已面目全非----长期误服抗艾滋,健康没了;受世俗观念所迫,家庭散了。即使诊断结果被证明有误,失去的一切也不会重来,而这些年所承受的苦痛和歧视,更不会减少半分。
更要命的是,相关部门躲躲闪闪,一拖再拖,又让脱离艾滋的杨守法依然不能脱离苦海。尽管,早在2012年,杨守法已被确诊并无艾滋病。但3年来,杨守法并未等到应有的道歉和赔偿。等待杨守法的是漫长的调查取证。“2015年11月镇平县卫生局通报称,杨守法艾滋病病毒抗体筛查结果为阴性,但2003年留存血样检测结果仍为阳性;将申请对血样进行DNA比对,若不符,将调查相关环节。”言下之意,我们错了,但错在哪还要继续调查。至于赔偿,等调查完再说。
一份血液调查,拖了3年无答案,显然这是在敷衍。然而,对于“被艾滋”十多年,已经一贫如洗的杨守法来说,却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继续等。一则,吃了十年抗艾滋药物,杨守法身体极度虚弱,急需救治。而钱就是最大的问题。没有赔偿和救济,杨守法得不到健康。二则,相关部门一拖再拖,调查结果遥遥无期。以目前杨守法的身体状况、精神状况,很难撑得到赢调查取证结束。
如果说,“被艾滋”是一次“生如死囚”的折磨,那么相关部门的躲躲闪闪,就是对杨守法的二次伤害。而这样的二次伤害,本不该发生。一份《河南省农村地区HIV/AIDS诊断表》显示,杨守法首次确诊HIV是2004年7月15日,确诊单位是镇平县卫生防疫站(现疾控中心),感染疑因1992年献血(卖血)。尽管“被艾滋”具体错在哪个环节,还有待排查。但问题出在生防疫站(现疾控中心),却是毫无疑问的。显然,相关部门不能以正在拖延赔偿。
农民“被艾滋”是人生之痛,而相关部门知错不改却是社会之痛。而且,相关部门拖得越久,痛感就越强,给社会的创伤也越大。而要消减社会的痛感,相关部门首先要改掉躲躲闪闪的毛病,勇于道歉、切实做出赔偿,安抚“被艾滋”农民的切身之痛。更重要的是,直面问题,真正找到“被艾滋”的原因,处罚相关责任人,堵上漏洞,不让“被艾滋”的悲剧重演!(薛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