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近年来的公开报道发现,至少有53名落马官员进行公开忏悔,其中有14人以“我是农民的儿子”开头,总结自己从一个贫苦出身的孩子到当官后腐化的堕落过程。其中包括原江西省副省长胡长清、原四川省宜宾市副市长陈光礼等(12月19日《新闻晨报》)。
是不是农民的儿子,本与腐化堕落无关,不管是谁的儿子,都有腐化堕落的可能。谁都有固定的出身,但固定的出身却无法固定自己的价值观。出身是个无法选择的先天因素,但价值观却可以通过后天的养成来不断超越自己的出身。不管出身豪门旺族,还是出身寒门草庐,每个人通过努力都有可能成为权力的行使者,但这个权力并不只是服务于自己出身的阶层,而是普遍服务于所有的人。
与此同时,每个人也都有可能在掌握权力之后,滑向腐化堕落,但这样暗中的腐化堕落,自己出身的阶层无能为力,所有阶层也都无能为力。因为,所有的出身差别,在为人民服务这个权力总目标之下,都会归入一条平等线。所以14名官员进行公开忏悔时都以“我是农民的儿子”开头,本身就是扯破了这条平等线,寄希望于寒门草庐以换取人们的谅解,但这样的开场白,实则是“出身论”的一个变种。
一些高官腐化堕落,是价值观的修养没有及时跟上权力地位攀升的结果。价值观是权力高官的灵魂,而一些人官越做越大,离灵魂却渐行渐远。当到了无限风光在险峰的时候,没有了灵魂的支撑,权力的躯壳当然就会跌入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人,可以越走越快;官,当然也可以越做越大,但在行进的过程中必须要缓一下节拍,等一等自己的灵魂,而这样的小憩就是对价值观的修复和保养。然而遗憾的是,一些高官在行进中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又附上了腐化堕落的影子。
高官腐化堕落,其外因是法制的不健全,而内因则是价值观的不健康,而在不健全与不健康之间,就会存在行进路径的不确定。与此同时错乱的价值观也会使一些腐化堕落高官将“出身论”抬出来以应对不利形势,但这样的忏悔开场白,本身就是价值观丢失之后的应景之举,而后面所有忏悔内容都是建立在这个“出身论”错误根基之上的缥缈之辞,这对于启发社会和他人价值观的走向毫无意义,但它却坦白地表明了自己价值观确实不健康。
从14名落马官员以“我是农民的儿子”为开场白的忏悔中,既可以读出他们现实的心态,也可以读出他们过往的心态;而这个开场白,更能读出他们价值观上的空白。“作风建设永远在路上”,这是一个动态性战略的总概括,但这条路的起点在哪里?其实,这条路的起点就在官员的价值观上。一切作风都是特定价值观的外在表现,一些高官腐化堕落,今天的东窗事发其实就是原于昨天的价值观丢失。所以,在强调法治约束力的同时,还要从思想源头上塑造并强化健康的价值观,“作风建设永远在路上”本身就包涵了对起点的前提性要求。(马进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