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记得解决朝核危机的“六方会谈”?但朝鲜依然是东北亚乃至全球的焦点,甚至会牢牢抓住人们的眼球。
去年年底,因为美国索尼影视拍摄的讽刺喜剧电影《刺杀金正恩》,朝鲜和美国开始了一番“网络暗战”,结果朝鲜迎来美国新一轮的经济制裁。在这场不对称的博弈中,索尼影视成为美朝相争的获益者。
面对美国制裁,朝鲜年轻的领导人并未恼羞成怒,常态化地对“美帝国主义”实施报复。反而,朝鲜向美国发出了以“核试验换军演”的信号---即以美韩停止军演换取朝鲜暂停核试验。对此,美国坚决反对,并称这是朝鲜的“暗示性威胁”,但美国亦称美国对朝谈判的“大门敞开着”。
新年第一天,金正日发表1万多字的新年贺词,他在宣称“军事强国威力”的同时,也强调有意重启半岛南北最高级别的谈话,以实现“北南关系的大转圜和大变革。”对此,韩方给予正面回应,总统朴槿惠也称“为打开和平统一之路,我愿与任何人会面。”
年轻的朝鲜领导人还低调庆祝了自己的生日,中国方面也发去了祝福。
过去一年,朝鲜年轻的领导人尽管经常成为邻国网络中颇具喜感的政治人物,但朝鲜带给东北亚和国际社会的“震撼力”似乎在降低。少了核试、放火箭和卫星的朝鲜,除了搞冷了和友邦中国的关系,以及和俄罗斯成为“难兄难弟”外,其在美国视野中的“分量”大大减轻了。
但从近期的朝鲜外交动作看,朝鲜已从朝核危机时代的“六方会谈”转型为美朝韩三方博弈。而这,也算是朝鲜的一项“外交成果”。
“六方会谈”时代,从2003年8月27日开始的第一轮会谈到2007年9月30日第六轮会谈止,虽然朝鲜看似焦点角色,但会谈实际上由中国主导。朝鲜固然可在其他五方和而不同的博弈中获得一些好处,但毕竟是在大国包围中任性求利。而且,美日韩三方,将朝鲜视为被中国驾驭的棋子---这在朝鲜以后的核试验和放火箭、卫星中,纷纷要求中国对朝施加影响力足以说明一切。就朝鲜而言,它虽然要靠中国的能源和粮食支持,但并不希望处于中国的阴影下。因而,在2009年朝鲜宣布退出“六方会谈”后,实质上已经打破了朝核危机多边会谈由中国主导的架构。而且在随后的一系列挑衅活动中,朝鲜也并未向中国通报信息。
朝鲜借助核危机期望同美国直接谈判,希望同美国关系正常化以摆脱地缘政治和生存危机。
朝鲜把外交重点紧盯美韩两国,而且着重改善朝日关系和深化对俄外交,似乎在有意无意地摆脱中国的影响。就逻辑而言,这也给了中朝关系从传统盟友实现正常国家化的契机。更彻底言,也有助于中国摒弃中朝关系中的外交负资产。
但是,“六方会谈”时代,朝鲜有“核试验”作为底牌,而且有中国作为外交后盾。现在,朝鲜“核试验”的威慑力变成了“核讹诈”的负效应,朝鲜谈“核”只会凝聚其他各方“无核化”的共识。而这,恰恰是美国根本不理睬朝鲜“核试验换军演”的理由。没有中国主导的“六方会谈”的缓冲,美韩朝三方博弈中,朝鲜的力量变得更为孱弱无力。去年的朝日关系改善和朝俄关系深化,也丝毫没有改变朝鲜在东北亚孤立无援的大势。
离开中国,朝鲜靠美国的外交“施舍”几无可能,只能寄望于南方的同胞。然而,朴槿惠虽然愿意无条件和金正恩会谈,但也表明朝鲜必须拿出弃核“诚意”。而且,美韩机制性的联合军演绝对不可能停止。
现在,美国和韩国又将“球”踢回朝鲜,金正恩如何应对是个难题。其实,朝鲜要的是生存,其生存之道不是在中国和美韩之间捉迷藏,而是彻底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