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朋友圈被河北女孩王心仪刷屏了,这位女孩不仅阳光乐观,而且以707分的优异成绩考取北大中文系。其写的一篇关于自己、贫穷和希望的文章更是感动无数网友,包括我。
在《人民日报》发布的关于王心仪的微信推文中,有四个细节让我印象深刻。
第一个是班主任张秀英曾这样评价王心仪:“她,乐观开朗,视野开阔,格局很大,绝对不是传统意义上只知道学习的学生。”她爱好画画、唱歌、演讲,平时经常会关注时事政治、阅读外文书籍;第二个是王心仪的大弟弟,成绩和她一样优秀;第三个是高中学理科的王心仪出于兴趣选择了中文系,让周围很多人不解;第四个是面对社会上的好心人,王心仪的妈妈表示,“只要是自己家庭所能负担的,绝对不会向别人请求资助。我们一家人省吃俭用,辛苦一点,也没什么,一家人只要平平安安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心愿。钱还是去帮助比我们更需要帮助的人吧!”
以上四个细节,其实都反映出王心仪所受到的家教,而正是这种言传身教的家庭教育,才让她得以在贫寒中也能优雅地绽放。
第一个细节让我想起网红辅导员徐川的故事。小的时候,徐川的家庭条件不算好,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清汤寡水是饮食的常态。但是,所有要饭的只要敲开他家的门,没有一个会空着手走。家里的小孩不理解,会抱怨。他的妈妈就安抚说:“大家都不容易,要相互帮衬,少吃点就少吃点。”
2016年4月,徐川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书后,马上成立了一个基金,决定把自己的所有版税都捐出来给南航需要救助的大学生。其实那时候他也没什么钱,做这些事也不是因为外部压力或者想要名利,他只是觉得:“如果什么事情都等到有钱了再做,我想真正有钱了很多人还是不会去做。”
是啊,同样的道理,如果要等到自己有钱买书了才去看书学习,那么真正有钱了很多人还是不会用来买书的。
连生活都困难的王家,想必没有余力发展她的兴趣爱好,但是勤奋的心仪懂得如何借助学校的资源。而作为一个女孩,王心仪的家人也没有因为想让她更多干活而剥夺她自我发展的时间。
2018年北京大学在河北理科的录取分数线是707分,而这正是王心仪的高考成绩。虽处在贫寒的家庭,心仪没有选一个热门的、毕业后能赚大钱的工作,却选择了中文。在各家媒体的报道中,明确提到王心仪自己是喜欢中文的,并且意识到:追随自己喜欢的事情太重要了!高考志愿的这个细节也能体现出家长的通情达理和对孩子的尊重。
各路报道中,对于王家家庭情况的介绍和居住环境的展示,让人深切地感受到,这家人确实很苦,更何况上有老人需要治病,下有孩子需要念书。但即便如此,王心仪的妈妈还是不愿意接受过多的帮助。
有句人尽皆知的话叫做“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仿佛贫穷的“原因”必然能导致“当家、立志”的结果,但我想中间还有一个控制变量叫做“家教”。只有当家教是好的,这个因果关系才会成立。因此,比起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其实人穷志短才更符合现实逻辑。人穷志短出自惟白的《建中靖国续灯录》:“人贫智短,马瘦毛长。”需要与眼前的苟且纠缠的人,多是没有心气也没有精力去追逐诗和远方。人生的美妙在于,主观能动性有时能发挥惊人的力量。
一直觉得,家长教育孩子既不应炫富、也不应喊穷,炫富则容易堕入“骄奢”,喊穷则容易陷入“自卑”。有的人家家庭生活条件优渥,对孩子无限度富养,曾在读研期间听闻一同学说,她的导师每月为其读大学的女儿提供一万元的生活费,听罢甚是惊叹。
有的人家其实并不是特别贫困,但因为担心孩子乱花钱,就一直向孩子哭穷,这种有意无意中印下的“不实认知”对孩子产生的坏影响同样不容小觑——孩子长大后要么节俭到近乎吝啬(连一些该花的钱都不舍得花),要么自己能赚钱后大肆挥霍(试图弥补小时候的贫穷)。
在养育孩子上,最好的做法应当是:在一定限度内,为孩子提供与自家经济水平相符的生活。“一定限度”这个限定意味着,不要忘记,节俭永远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屠江川 华中科技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