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提出了建设“一带一路”的重大战略构想,但由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济发展的不均衡以及宗教问题与文化差异,给构建各国之间的政治互信带来不确定因素。因而在推进战略构想实施的过程中,必须做好民心相通工作,因为,民心相通是基础,只有民心通了才能实现政策通、贸易通、道路通、货币通。而民心相通就需要加强文化沟通,特别是音乐文化的沟通。
一、音乐文化是古今丝绸之路上最重要的文化力量之一
历史上,丝绸之路就是沟通中西的重要通道,音乐在这条通道上起了重要的作用。如1978年,在湖北随县出土了战国时期的曾侯乙编钟,对曾侯乙编钟的诸多研究成果中,发现了五声、七声以及四分之三音的应用。在后世音乐中,以五声为代表的中国音乐,以7声为代表的希腊音乐,以四分之三音为代表的波斯--阿拉伯音乐在曾侯乙编钟中的运用说明欧亚音乐文化的交流历史悠久,也说明丝绸之路不仅是一条物质的通道,而且是一条文化的特别是音乐文化的通道。这条音乐轨迹的展开就是丝绸之路音乐的复原。
汉唐以来,中国与中亚、西亚其他国家乃至印度等地区的音乐文化交流增多,并通过丝绸之路联系中亚、西亚、北非、南亚及欧洲。至今有些乐器,在中国已经消失,但在欧洲一些国家却被保留下来。如龟兹的排箫,现在被罗马尼亚保留,秘鲁称其为“安喀拉”;玻利维亚称其为“西库”。
中国西域龟兹地区的羯鼓、筚篥也传入中亚、西亚以及东南欧地区。蒙古族的马头琴就是蒙古西征时受阿拉伯喇巴卜影响而创造的。四胡是受波斯斯卡曼恰影响而创造的。这种情况足以证明文化交流是双向的,互惠的,有输出,也有输入。
二、音乐文化对国家战略的学术支撑与智力支持
历史是现实的借镜,“一带一路”千百年来积淀了丰厚的中外音乐交流文化,正是今日建立政治互信,心理沟通的宝贵财富。音乐是连结“一带一路”各国重要的纽带,是各国互相交流与理解的一个不可多得的切入点。
在“一带一路”各国进一步深化合作的大背景下,音乐界应该深入、全面地研究发掘沿“一带一路”各国与中国音乐文化交流历史,了解“一带一路”各国的音乐文化历史,为开展中国与这些国家之间的合作奠定坚实民意基础。这方面,19世纪,欧洲比较音乐学研究的成果为我们提供了许多可资借鉴的经验。
在以往的学术研究中,由于政治及历史的原因,音乐学界对“一带一路”沿线各国家音乐研究尚未深入与全面地展开。国内世界民族音乐研究至今未能建立起独立的学科分支,乃至专业,世界民族音乐文化历史研究得不到足够的重视。目前国内九大音乐学院中,只有中央音乐学院开设“世界民族音乐”课程,这与开放大国形象不符,也不利于中国与世界各国的友好交往和相互理解,不能为“一带一路”倡议构建提供足够的学术支持。
三、“一带一路”音乐文化交流的实践路径
首先,“一带一路”国家可以联合申遗。借鉴中哈吉三国联合申报的“丝绸之路:长安——天山廊道的路网”及中国与蒙古国联合申报“蒙古族长调民歌”的经验,在木卡姆等跨界音乐研究领域展开国际合作。正是在丝绸之路上,以木卡姆为代表的古典音乐在这里相互交流、发展,成为亚、非(北非)、欧(东南欧)等国家传统古典音乐文化最重要的代表。木卡姆这一横跨中国、中亚、西亚、南欧、北非的音乐事项存在着广阔的合作与研究空间,通过合作研究,在更大范围内实现文化认同与理解。
此外,可与“一带一路”相关国家联合举办主题音乐研讨会、文化推介会等,联合进行跨界音乐项目的合作研究,以学术交流研讨的方式增进各国学术与文化之间的理解的深化,构建文化认同与理解互信的深层基础。如中国音乐学院通过“澜沧江-湄公河跨界民族音乐研究”项目的实施,与越南、老挝、泰国、缅甸等国家的音乐学院及学者建立了良好的学术互动关系。这些工作都对推进各国之间的相互沟通具有重要的意义。倡导成立“一带一路”民族音乐学会,就音乐研究的学术价值、音乐的传播、音乐在特定自然环境中的生存方式、移民音乐中的文化认同性、社会学意义中的音乐功能特征、音乐观念的认知与文化象征的关系等问题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探讨。使人们在更为广阔的文化背景中全面认识音乐的本质,认识音乐在文化沟通中的力量。
还有,要积极发挥中西部省区的独特作用。中西部省区在建设“一带一路”进程中有着特殊的地缘、人文优势。我们要加大中西部音乐文化的研究以及与中亚国家的音乐文化交流,传播和推介中国文化。如中国音乐学院赵塔里木教授通过对东干民歌的研究,从民歌传承的角度,揭示了清末东干人从陕西、甘肃、新疆,最后迁徙至吉尔吉斯斯坦和哈萨克斯坦的历史事实。东干民歌在中亚地区的传承是一种独特的移民文化景观。历史上,中西部地区与中亚地区密切的往来,为我们留下了许多音乐文化遗产,我们要充分挖掘这些文化遗产,引导和动员民间力量开展丰富多样的音乐文化交流活动。充分发挥专家学者和智库的作用,通过定期召开研讨会、分专题开展调研等形式,为“一带一路”建设中的音乐文化交流与合作提供智力支持。
“一带一路”承古惠今,它将唤醒沿线国家之间的文化交流与合作,助推中华文化的伟大复兴。(西安音乐学院 辛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