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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你平安》告诉你,澄清“黄谣”有多难

发稿时间:2023-03-20 09:13:00 作者:杨鑫宇 来源: 中国青年报客户端

  友情提示:本文含有《保你平安》剧透内容

  编造一则谣言,需要多少成本?澄清一则谣言,又要付出多少代价?最近,大鹏导演的喜剧电影《保你平安》,带着对网络谣言的深入探讨,一举成为三月这个市场淡季的“票房黑马”,上映一周有余便取得3.5亿票房。在豆瓣网上,这部作品也得到了7.8分的良好口碑。

  影片海报(图片来源:豆瓣网)

  在影片中,大鹏饰演的主角魏平安是名墓地销售员,为了给已故客户,宋茜饰演的韩露洗刷“黄谣”污名,不惜牺牲自己的财产、事业、社会关系,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找到谣言源头,澄清了事实真相,使造谣者受到了惩罚。然而,在践行这一义举的过程中,魏平安不仅没有得到众星捧月的英雄式待遇,反而蒙受了大量误解与攻击,甚至一度因为次生谣言的出现,沦为被全网群嘲的“舆论丑角”。

  作为一部喜剧片,魏平安跌宕起伏的“辟谣之旅”充满了令人捧腹的笑料,影片最后的结局,也是皆大欢喜的“大团圆”。但是,在观影过程中,观众很难不在哈哈大笑之余,为魏平安、韩露等遭受谣言伤害的角色感到难过。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却凭空被人扣上帽子,成为被侮辱、被损害的对象。就算他们在结局中取得了剧情意义上的“胜利”,他们得到的,也不过是自己本来就该拥有的清白。常有人说“喜剧的内核是悲剧”,对《保你平安》而言,或许正是因为主创团队用精心设计的喜剧外壳包裹了一个直戳心灵的故事,并指向了一个极具现实意义的社会议题,它才能在这个谈不上好的档期突出重围,取得叫好又叫座的出色成绩。

  好人战胜坏人、正义击败邪恶——这样的情节安排,一般都能给观众提供强烈的爽快感。然而,魏平安揪出造谣者、澄清谣言的过程,却很难让观众感到爽快。这是因为造谣与辟谣这两件事之间有极强的不对等性。跳出电影,我们在现实中见过的各种谣言都告诉我们:辟谣需要理由、需要证据、需要逻辑、需要身份……而造谣什么都不需要。蓄意造谣的人或许只是极少数,但他们只需躲在暗处推倒第一块多米诺骨牌,谣言便可能自发形成山崩之势,让遭到中伤或是想要辟谣的人难以招架。

  说到谣言的不对等性,片中有一个细节给我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当魏平安终于找到污蔑韩露是“坐台小姐”的罪魁祸首时,造谣者供述的造谣理由,竟然只是为了赚取积分,以此多看一章网络小说。当造谣者在韩露的死讯之下,写下“3000包夜,逝者安息”这样的回复时,他脑子里想的只有如何用惊人之语骗取回复,进而更快攒够积分。至于韩露是谁、这则谣言会如何发酵、又会影响多少人的生活,自始至终都不曾进入造谣者的视野。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对受害者而言,一则谣言的分量可能重如泰山,让人喘不过气来;但对加害者而言,同样一则谣言却可能轻如鸿毛,转头就可以被忘掉。正如那句被电影宣发引用的网络谚语所言:“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不论是对谣言受害者本人而言,还是对在乎真相、心怀正义的第三方而言,破除谣言的过程都注定是一场“不公平的战争”。对此,我们还应想方设法优化完善社会治理体系,提高造谣者要支付的成本,降低澄清谣言的难度,并及时向需要帮助的谣言受害者伸出援助之手,不让他们“孤军奋战”。

  除了造谣者和辟谣者,普通人在谣言传播过程中扮演的角色,也对舆论生态有不容忽视的影响。片中,马丽饰演的角色冯总一度被谣言误导,坚信韩露就是“坐台小姐”,不肯让她和自己的弟弟冯锵锵在墓园中“比邻而居”,并对魏平安的努力屡加阻挠。然而,因为魏平安抢走冯总弟弟骨灰盒的视频在网上流传,不少网友怀疑魏平安抢的其不是骨灰是毒品,进而声称冯总是个“大毒枭”。这处剧情设计以一种极为戏剧化的形式,让因为信谣而对他人施加二次伤害的人,也体验了一把被人造谣的滋味。最终,冯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遗憾的是,在现实中,绝大多数轻信谣言的人,都没有机会接受这种“体验式教育”。在没有捷径可走的情况下,只有通过持之以恒的努力,一点一滴地净化有利于谣言传播的社会土壤,逐步把公众的平均媒介素养提升上来,才能让更多人学会换位思考、主动站在受害者的视角上考虑问题,以更理性、更谨慎的态度审视未经证实的传言。

  此时此刻,我们在谈论一部电影,但在同一时刻,现实世界里可能也有恶意中伤他人的谣言,正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发酵、传播。这个周末,苏州大学刚有一名男生,因为P图造女生的“黄谣”被开除并行政拘留。如果不能对这类事件加以重视,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无辜受害。在电影里,韩露生前有幸遇到了重信守诺、拔刀相助的“平安哥”,但在电影之外,我们不能总是指望行侠仗义的人出现。唯有全社会对谣言宣战,用法律切实保护公民名誉权不受侵犯,才能真正保障每个人的平安。(杨鑫宇)

责任编辑:朱浩天